借藏獒言志抒怀
文/艺术评论人、经纪人:刘颖
谈到腾模的绘画,藏獒是一个绕不过的主题。他笔下的藏獒体态雄健、威武而性格温和、敦厚、惹人喜爱……
艺术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作为一个生活在当下的中国画家,他的工作是以动人的形象精心编织成隐喻、寓言和象征。我们在腾模的作品中可以看到,无论是作战的藏獒,雪中保持警戒的藏獒还是卧着的乖俏藏獒,在惟妙惟肖之余,更值得观者深深体味的,是画者在创作背后的思考和自我诘问,因为与欣赏精湛的绘画技法相比,读出绘画之外的思想和寓意,更容易让人产生参与和互动的乐趣。
藏獒生活于青藏高原海拔3000-5000米的高寒地带,是藏族牧民饲养的高大勇猛的牧畜犬,也是现今地球上唯一没有被环境和时代改变而生存下来的最古老、最稀有的犬种,是所有大型猛犬的祖先。一生都为别人而战,为使命、为职责、为服从。它不仅集中了草原的野兽和圈养的家兽应该具备的良好品质,而且集中了草原牧民应该具备的优秀品格:自强自立、感恩为怀、忠诚可靠、勇往直前。我们姑且称之为“獒文化”。獒文化有丰厚、深远的积虑,渗透到审美与价值观念等许多方面。这些良好品质和优秀品格正是现在的人们所需要学习的。
这也正是画家想要表达的隐喻在画面之中的思想精神。然而在艺术创作中,腾模深谙中国绘画的传统精神,讲究笔墨神韵、骨法用笔,讲究空白的布置和物体的“气势”。深深扎根中华传统文化之中,做透彻的研究与分析,有所扬弃,有所发展。腾模作为时代的画手,并没有被传统所束缚,而是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新的美学思考。他从环境生态美学角度,从中华文化的积淀中,更从对藏獒的深入观察中,开拓新题材,提炼新主题,创造新技法。他笔下的藏獒充盈着勇武雄强之变,又同时荡漾着母子亲情、天伦之乐,他常采用拟人化的方法,借藏獒来言志、抒怀。他的这种充满浪漫主义精神的艺术创作,强化、丰富了藏獒画的意蕴与精神内涵,开一代新风。与很多操持水墨的所谓当代名家相比,腾模的思虑和抱负显得更为深远、孤峭。它更注重的是个人内在的精神需求,并以此作为语言变化的先驱,坚持以个人综合审美力的提高带动绘画技法的升华,这也是中国绘画艺术和个体绘画语言发展的必由之路。纵览许多中国画大师做过的历程,无不与此吻合。
腾模在绘画上的成就,既得益于对传统的学习,也得益于写生的实践。他的写生画稿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努力摹写客观物象,曲尽其形、其神,作为搜集创作素材的手段,如树木、水、石、花草和鸟兽的造型;另一种带有创作性质,在尊重客观自然、认真发掘其外在和内在美的同时,敢于进行主观的艺术夸张和提炼。关于前一种写生法,许多成名艺术家往往不屑一顾,其实,对客观自然地学习,包括对一些具体客观物象形的写照,是艺术家永远需要坚持的。达•芬奇的许多写生稿说明他一生重视对客观物象的细致摹写;李可染年迈时,还孜孜不倦的对着树木一笔笔的写生,研究其造型……腾模笔下的藏獒之所以如此真实、生动,除了他认真学过藏獒的解剖,熟悉獒的骨架和肌肉组织外,还得益于他不厌其烦的详细观察其动态、神情和认真的写生。有时他边画边用文字记录关注的细节,以加强记忆。人们往往只看到腾模画藏獒时胸有成竹的挥洒自如,没有看到此背后他流淌了多少汗水和花费了多大精力!
即使中国画历史中挺立着座座高山难以逾越,“师古人”的先训时刻萦绕思绪,腾模仍深谙个人语言的重要性,即一个人应当“在艺术语言形式上呈现陌生感”,然而他所追求的个人语言绝非技术至上,惟风格是从。腾模所追求的艺术从心灵深处伴随自己真挚的热情自然流淌出来的,是依靠视觉语言来实现的,对于他来说,绘画语言是精神的另一种凝固的存在形式,在艺术道路上追求精深,在创作上执着单纯,人格力量和精神内涵的不断深化得以通过日益升华的绘画表现能力为人所感知。
艺术创新是时代的审美要求,是一个民族富有活力和创造精神的表征。中国艺术史上画獒者为数不多,腾模独立门户,自成一家,赋予獒的形象以新的精神内涵和文化意味,表明了他的胆量和勇气。为美术创作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综合创新的宝贵经验,填补了中国绘画史上关于藏獒绘画技法方面的空白。